date
Jul 31, 2024
slug
240731
status
Published
tags
Dairy
summary
type
Post
今天算是遇到怪谈，其实事情不大又稀碎，但还是想记。下午突然喊我去改造的小区开会，我很纳闷，现在施工阶段都快结束，喊我做设计的去干嘛？到地方发现是领导视察，我们设计院得到场，通知时说四点半，到了才说五点来，站在门口晒半个钟，一个中年男同事也到场，我俩莫名其妙地走到集合点，已经站一大片挺着肚子的中年男人，有城建有施工也有社区，大家互相尴尬而剧烈地寒暄，像一团不知所云，满地拉屎的鸽群。我站在其中是唯一的女性，默不吭声，又到五点半，领导的车缓缓驶入，贴着不大不小“公务用车”的加长面包车，倒车丝滑，玻璃上贴黑色反光纸，啥也看不到。鸽群瞬间噤声，抖着晃着围过去，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站又是半小时。随后男同事接到微信联系，要我们设计院的先回去，大家互相交换眼神，默不作声快速离场，留下几个肚子尤其大，穿蓝衬衫和西装裤的男人在原地。我路上询问同事，没有设计院拿图纸带路，他们空手看屁？同事示意我先走远，随后解释：领导不想把排场搞很大。我心想扯淡，要人四点半就去现场等，等到五点半挥挥手遣散，像在路上拿麦克风嚎叫的明星经纪人：没有化妆，大家不要看呐！
他摇头解释，说以前别的小区改造项目也是这样，大家团上去围着领导，结果居民意识到这人管事，不断围上来堵路，说自家别家那点鸡毛蒜皮，提出诉求，要人答应。事情尴尬，还迈不开步子逃走，于是有的人习惯这样，留下直属，其他人散伙。也可能单纯领导就喜欢这种派头，或者在车里打了个电话才想到外面有人等着。全程这人躲在面包车里，黑色玻璃里看不到半点提示，我一方面觉得可笑，一方面支起触角：卡夫卡的城堡可就在我眼前，这种面目模糊正是它的恐怖和力量所在，你不知道规则，见不到具体的面孔，他们就是城堡和它的砖瓦本身。这种人不是人的感觉还真奇特，虽然早有预期，这样坦诚又搞笑的戏码由我，领导，还有隔绝我们的金属车门和黑色玻璃连诀出演，无人喝彩但同样无人制止。晒得口渴，回家买半个西瓜当晚餐，捧着配电视剧狂吃。操你妈的，不要迎宾小姐早说啊。
愤怒其实更淡，主要觉得困惑，这样真给人以快感吗？真有必要做到这样？或者说做了那么多，就是为了能成为坐在面包车里沉默看着他人等待的那个人吗？如果这是世俗意义的成功，我确实不想要，还真不是嘴硬，单纯理解不了。我当然不指望工作里也处处是真善美，但守时，尊重，坦诚，务实，这几点很过分吗？难道不是更高效，更便利的方式吗？
不是很想思考，又准备去画画，八月底开指环王主题的漫展，天气大概不那么炎热，想画点小纸片免费发，目前这两张印出来效果都不会好，得十四五号之前赶制出来适合明信片的图，好歹是个见面礼。
写到这里，画画去了。西瓜好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