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ate
Nov 19, 20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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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ir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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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ype
Post
今天自己跑去电影院看电影,爆米花,起码尊重人,比漫威好。背后一对情侣不断交谈,女生看到什么都必须即可说出来,“这是枪”“他会被杀”“这个女主是六国混血,意大利云云”,过半实在难以忍受,转身提醒,安静十分钟照旧。我不喜欢看电影时这样被打扰,无论电影本身是否好看。我们被娇惯成了什么样啊,在搜集信息和发布信息上,简直如同屎尿失禁的婴儿,一秒也忍耐不了。我也没好哪去,这不正写着吗?
我对饥饿游戏有奇妙的情结,并不觉得好,电影和书都欠佳,但同时期我看了一本书,当时无比喜欢,几乎是珍藏在手心里,《风之影》,现在不敢重读,因为觉得十年后的自己不会喜欢,不如留在心底,好不好无所谓。我总有奇怪的想法,好像这个世界呈现给我的事物在递减,小时候读这些莫名其妙的书也觉得不错,现在绝无可能,新诞生的书和电影逐渐稀薄,而旧时的书,很多时候不出名有自己的原因,而就算给我找到真正喜欢,感觉触及到本质的书,读过又感觉孤独,我好像在四面都是镜子的房间,我望向自身轮廓的边缘,而黑暗复制自身。我好像鲜少再被什么创作彻头彻尾地撼动,上一部电影是《Nope》,上一本书是《骂观众》或者《公园里的枪声》,我记不清,后面读的书也有佳作,但没有进脑子。因为二十世纪的疑问只有一个,你摸到就不会忘记,我好像很难用语言组织出具体的这个疑问,但它存在,并且悬置空中,并无答案。
我读得太少又太钻牛角尖,就像我对艺术史的研究,我无法说自己拥有才华甚至品位,这只是基本训练的结果,但偶尔,就像今天看电影时,我询问自己,如果是我,我要怎么处理这段,我要怎么让这发子弹钻进读者的脑子,我会觉得自己置身月下,眼前是雪白的老虎。我被他人的老虎反复吞吃,又反复破膛而出,我见到太多,太多老虎而太少的自己,以至于在月下,偶尔我会有这样的错觉,我也是一只老虎,一只拥有利齿,能够厮杀,双眼金黄的强大造物。但我不是,我是一个人,一只无毛的猴子,一团松散柔软的灵魂。读者太经常会觉得能理解文学或者艺术的自己是独特的,但并不,是那些东西从世界的混乱里拯救了你,而非你将它们拯救,我们从镜子里看到的是前人的脸,而非自己。我不拥有力量,不拥有审美,我只有一双眼睛还有人类共通的喜怒哀乐,从读第一本书到合上最后一本书,我都仍然是我。我经常忘记这一点。
既然如此,在电影院爱讲话也讲吧,没太有所谓。
写到这里。